【西区卓女局狂欢48h/ 05 : x 00】晨星暮雨
在米诺斯中学气势恢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诞晚会之后，局长看上了一个女生，并且告诉了海拉。
那晚海拉给局长的票属实是太高贵了——居然是嘉宾席的。于是乎海拉和局长两个学生衬衫领带百褶裙坐在一堆西装革履里，比鸡立鹤群还扎眼。
心虚地避开领导不爽的目光，局长为了缓解尴尬把垂到耳边的发丝掖到耳后去，这时主持人上台报幕告所有人道接下来的节目是街舞。
起初还没有什么特别感觉的局长几乎是在主持人鞠躬谢幕的一瞬间就被一声吉他重低音和弦震下了座位，而又在局长跟地板亲密接触和座椅弹回的声音交织的一瞬间，六个女生突然就从两边过道跳上舞台，伴随着富有动感的重金属的舞姿极其劲道，感染力很强，开头刚过去就点燃了报告厅里原本有些让人昏昏欲睡的气氛。
领舞的女生身量极高，银色侧刘海来回摆动拂过睫毛，肌肉线条清晰而腰身线条曼妙的身躯将力量与美感完美结合，黑色紧身劲装上的金属装饰链条随着大幅度动作而起伏碰撞。几乎要飞出去的夸张眼线下，是一双明亮的冰蓝色眼眸。
局长一下子就看呆了。
“怎么？看上谁了？”海拉用力戳了戳她。
“领舞是哪个？”
“她*文明狄斯*你还看不出来？学校的大红人！那个贼能打的混混大佬啊！卓娅！”
“啊——”局长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准确来说，是反应过来了。
散场的时候两人待在座位上没敢动，因为领导挤满了走道。好不容易等到路清干净，局长舒了口气，刚想回头招呼海拉，结果发现身边除了座位空空如也。
似乎是要回应她的疑惑一般，远处的人群里传来几句文明狄斯。
局长只得轻轻叹一口气，沿着过道下去，刚走到一排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她毫无防备，打了个激灵回头去看，就对上了一张剑眉蓝眸眼线画得比长蛇还花的冷艳面庞。
“啊……卓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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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局长值日，正站在厕所水池前洗抹布，忽然被一股烟味呛得咳嗽起来。
米诺斯的纪律可以用变态来形容，女生头发扎得不好都要罚跑，她实在好奇谁敢在作为纪律委员的她头上动土何况又是女生，于是向烟味的源头看了过去。
然后她就看见了八块腹肌。
她顿了一下，揉揉眼睛重新看去。
没了。被校服盖住了。
视线向上移去，扫过大逆不道之人劲瘦的身躯，最终在一张叼着烟的面无表情的美丽面容上停了下来。
银发蓝眸，素面朝天，但五官条件极其优越。局长几乎是在看见这张脸的一瞬间就条件反射一般打了个激灵，跨出一步要向女生走去的脚步硬生生顿住了。
这个女生——卓娅——她的传奇事迹早已传遍学校上下，诸如一人横扫附近零零散散的混混集体、被无良教师性骚扰一拳把人干进ICU等等。局长作为风纪委员固然尽职尽责，但碰上这类人也不免心中打怵，犹豫几秒，扯出一个自认温柔的笑，算是给这尴尬的场面做个还算体面的总结。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都表示善意了，卓娅没理由凶她。
卓娅眼神一滞，烟从嘴角滑落，掉在地上，闪了两闪就灭了。
局长拿起抹布一溜烟跑回了班级。
两节课后就是午休，新生抢饭跟这辈子没吃过饭一样，要是想蹭到一口非有雷霆之速和万钧之力，缺一不可。
局长毫不顾忌形象，提着校服外套一路狂奔，但由于体质弱，到了门口已经气喘吁吁，而前面的队伍一望无际。
正当局长一筹莫展之际，身边突然自发让出一条通道来，随后尽头缓缓走来一个人——
卓娅。
她随手拿起两份餐盘，其中一份加菜时扣了满满的肉，盛装完毕后走到局长面前，把加肉的一份递给了她。
“谢……谢谢。”局长的声音颤抖。
随后的日子里卓娅成了她的跟班，上课跟着下课跟着吃饭跟着打水跟着上厕所也要去——上课帮她翻书剥瓜子下课跟着她威慑违纪学生、帮她打水甚至帮她拿纸巾。局长多次问她为什么并告诉她不需要，但她并不在意。
局长心累，但作为风纪委员私底下要和同学们打好关系，性格温柔的她也做不出赶人的事——主要是不敢。
相对安生的微妙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卓娅下午请假不知去干了什么，局长上了一下午略有孤单的课后捱到放学，正想着抽查完纪律后要不要去找卓娅，眼前就堵了个人——是经常被局长罚的著名混混。
他把局长拽着脖子拖进洗手间，接着不重样地用极度肮脏的语言骂了她一小时——他自然没有卓娅那种敢在校长发言时看不惯让学生站着便走上去把校长扔下台的魄力，要顾忌学校面子拿到毕业证，就不能对面前这个找过他无数麻烦的家伙太过火。
等他带着小弟大摇大摆地走了，良久，局长缓缓迈出步子走着，泪水洒满了面庞，不知走出了多远，最终撞上一个人。
熟悉的烟草混着血腥味充斥她的鼻腔，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抱住卓娅的腰大哭起来。
迷蒙间，她被卓娅抱起来不知向何处走去，不知何时睡着，而第二天又像平常日子里一样在家里醒来，像平常日子里一样洗漱吃饭上学，卓娅也像平常日子里一样站在她身边。
人潮走进教学楼，卓娅低头在局长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我在他座位上放了一大把图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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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真的喜欢上那个风纪委员了吗？她好无趣——”矮小少女看着倒吊在单杠上的女生，疑惑地开口问道。
“……”卓娅头部向下，胸膛起伏几下虚无缥缈地哼出了一句什么。
“你喜欢她哪？”
这下赫罗得到了清晰的答案：“哪都喜欢。”
没等赫罗反应过来，卓娅翻身跳下单杠，校服披肩，跨步向操场边缘走去。
她喜欢那个局长什么呢？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最早起源于一个笑。
那是在看见她这副不堪的模样后唯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没有鄙夷，没有惊诧，只有真诚和微微的畏惧。那双眼睛如绵羊一般，触动了她记忆里最柔软的部分。
很有意思。
钥匙插进锁孔旋转两圈，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寥落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脱了校服扔进洗衣机，进卧室拿换洗衣物时随手拿起桌上中年男人和小女孩的合照轻轻吻了一下，随即走入浴室。
她居然有想和局长分享自己过往对念头……
热水抚过身上大张开口吐着鲜血的伤，莱格特的面容在她眼前蓦然出现：“你要好好生活啊，找到你爱也爱你的人，不然我死了也闭不上眼睛……”
当时还不懂事的她疑惑开口：“可是你也是这样的人，我还需要什么？”
男人宽厚的大掌落在她头上，轻轻按了按：“我说的不是这个……算了，你以后会明白的。”
她摇了摇头，把幻影打碎，伸手去拿洗发露，可那声音就像有了实体一样在她耳边萦绕不休。
“好好学习……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
身为刑警队长的莱格特在一次城市缉毒行动种牺牲——被街头混混聚众打死的。当地黑老大早已黑白通吃官匪勾结，把为数不多想认真做事的人宰了个遍。
没人帮她，没人管她，莱格特陈尸街头，她前去收尸，差点也被蹲守的狗腿打死。
好在莱格特教过她不少格斗技巧，危机时刻也顾不上人命和规则，天赋一瞬间激化，让她得以在人群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带着莱格特回了家。
骨灰放在书桌上，练习册摊开着，打满的红叉彰显着她已不再安平的内心。而在这期间，她孤身一人把黑老大手下杀得丢盔弃甲，一寸一寸地瓦解着笼盖城市的黑暗。
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她低头轻轻一笑，拿过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披上浴袍走了出去。
天已经黑透了，屋子里还隐约能看出家具轮廓，她懒得开灯，顺手拿过手机按亮屏幕，“00：08”的数字下是局长清澈的笑靥。
她举起手机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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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完卓娅的故事后，局长拿起纸巾擦去泪水，随后把一大堆浸湿的纸巾抱起来扔进身后的垃圾桶，拉过卓娅的手轻轻按了按：“不要伤心，从此往后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朋友……吗？
卓娅低下头轻轻一笑，随后拉起局长的手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这样就好。她需要慢慢来。
不一会儿局长被班主任叫走了，海拉探出头，拉起卓娅到了门外角落。
“大哥，想不想参加校庆街舞表演？”
“没兴趣。”
“我给局长拿到贵宾席了！视角巨*文明狄斯*好，能看见局长，局长也能看见你！”
“成交。”
训练对常日里绑沙袋举哑铃的她而言堪称轻松，独特的力量感也让舞步多了几分厚重的力量感，成效堪称神奇。
听完报幕人员抑扬顿挫一唱三叹的歌功颂德后，她带着队伍踏上舞台，几乎是在转过身的一瞬间就对上了局长清澈的眸子。
她的呼吸乱了。
在完成表演后她几乎是奔跑着下了台，好容易等到人群散去，立刻跑到局长身边拍了拍她。
“啊……卓娅。”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谁都不知道该先说什么，直到海拉踩扁了几只脚跑回到她们身边，喷出一堆文明狄斯后一手拉一个往外边走：“这*礼貌*破地方待得大爷我是够够的了！走！放纸飞机去！”
——放纸飞机是狄斯中学传统，寓意着好运即将到来。卓娅也是没想到这么贫瘠的地方居然还能孕育出这么浪漫的传统。
三只纸飞机很默契地只飞起两架，海拉那架写着“我要拥有全狄斯的钢管”的纸飞机飞起来，没两秒，落了。
她骂了一堆文明狄斯，然后拉上路过的九十九跑了。
卓娅则一把搂过局长的脖子：“喝酒去，水管拿不到就喝酒去。”
没两杯局长就断片儿了，卓娅把她抱回学生宿舍，拿起手机发了跳告白短信就赶快跑了，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至于局长第二天醒来发现海拉给她发了几十条“活着没”的短信，那都已经是后话了。
